第6章 不是好事
林凡打坐运功完毕，正要起身前往宫中应值，忽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凡子，小凡子，张管事没啦，张管事没啦！”
来人一把推开林凡的屋门，冲到林凡面前急切地喊道。
林凡笑着稳住对方的身形，来者是和自己同为张管事亲信的太监小李子。
“你还在笑!小凡子，你知道不知道，张管事一死，咱俩可就真没活头啦!”
“陈公公不会放过我们的，他早晚要害死咱俩啊！”
小李子满脸惊恐，一把鼻涕一把泪，向林凡倾诉自己心中的担忧。
林凡推着小李子坐到自己床前，面色不惊，递给他一碗水。
“不用如此惊恐，小李子！张管事的死，咱俩心中都有数！”
小李子接过茶碗，咕噜噜地把水全部喝下，方才放下刚刚进屋时的紧张。
“你说的倒是没错，这进了典狱，就没几个能活着出来的！”
“可这张管事走的太快了啊！我还没来及找新靠山呢！”
林凡看着眼前唉声叹气的小李子，心中不禁发笑。
要是这小子知道自己怕的要死的陈公公撑不过今天就要走火入魔暴毙而亡，不知该作何感想。
林凡从衣柜中换上平时宫中当值的灰袍，拍拍小李子的肩膀，笑道。
“我看你呀，没必要这么担心！我冥冥中有股预感，陈公公不会再为难咱们！”
听到林凡的话，小李子抬头错愕地看着他，半响才回道。
“还是你小凡子心安。唉，也是。说不定这老天爷怜惜咱们，这陈公公善心大发，放过咱们一把！”
林凡闻言不语，他当然知道陈公公不是心善之人，若没有自己下手，两人是逃不过陈公公的暗害的。
“走吧，今日朝会，宫内当值，可不能迟到了！”
林凡提醒小李子，别在这里胡思乱想，免得误了差事，又平白无故挨罚。
两人整理好衣服，便打起灯笼，往皇宫中走去。
今日正是大唐三日一朝的朝会，两人跟上正在陆续前往宫中的太监队伍，沉默而行。
在手中所持灯笼的映衬下，长长的队列仿佛一条延绵的火龙，自宫外一直延伸到皇宫。
天还未亮，但在林凡看来，道路两侧已经和白昼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看到宫门的侍卫们正在道路的另一侧等待查阅进宫朝会的大臣。
他又看到星星点点的灯笼在前往承元殿的玉白石大道两旁升起。
“这便是大唐吗？”
在迈入承天门的下一刻，林凡在心中想到。
内侍局小太监林凡的工作，也就这么开始了。
不多时，按照内侍局中管事的安排，林凡便和小李子来到承元殿外的见龙道头。
今日当值，两人同其他十几位太监负责在此处掌灯。
掌灯一贯以来都是个苦差事，尤其是朝会时掌灯，要一直等到朝会结束，方才能撤班休息。
新手太监是不会安排到这个岗位的，太累，身子骨不习惯，半个时辰就会腿痛脚痛。
熬不住的时候，难免会出现身体的晃动，可这掌灯的差事就是讲究一个稳重，万万不可晃灯。
腿脚再痛，都得忍住！有事差事结束后再讲。
因此掌灯这差事，都是让有些资历的年轻太监来干，当日还会多发一份银钱，也算是一点补偿。
没多久，前来参加朝会的大臣们便排着长队，自见龙道前走过。
自见龙道末尾处的承元殿门口，忽地传来一阵嘹亮的声音。
“夜尽，朝会开，诸官入！”
那声音浑厚而嘹亮，即使是隔了上千丈之远，林凡都能清晰的听到。
这显然是以内力催发后才有的效果，否则绝不可能传播这么远。
皇宫之中果然卧虎藏龙，以林凡推测，能达到这种效果，内力必然不弱。
以我的无定造化功来看，目前的我是办不到的。而做到这一切的，只是一个负责承元殿朝会开闭的内侍太监。
“这功法修行看来得抓紧了，我得早点让无定造化功更上一层楼！”
林凡心中一边想着自己内功修习诸事，一边等待朝会结束后的换班。
以林凡目前的功力，安安稳稳的撑到朝会结束没有一点问题，小李子身体本就健朗，应付起来也很是轻松。
可今日这朝会却远远超过了以往的时间，两个时辰过去了，朝会都未结束。
当场的身子骨稍弱点的太监，已经开始撑不住了，两腿开始打颤，连掌灯的手都出来了些许晃动。
林凡心中也不由地嘀咕起来，按理说朝会顶多一个时辰就能结束，如今的朝廷三天一朝会，办事效率及其高效！
“今儿是怎么了？这朝会延到现在都没结束！”
林凡心中正琢磨这朝堂之上又出了什么事，却忽然听到附近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凡身正手稳，掌灯的事仍不含糊，但仍旧好奇心作祟用视角余光看了一眼。
只见身侧不远处，负责掌灯事宜的管事太监正低头向另一名身穿紫红锦袍的太监汇报些什么。
看那穿着，便知道是那锦袍太监地位不低，这紫袍在太监中可不是谁都能穿的！
只是不知道是哪位主子宫里的，怎么跑到这朝会掌灯处来了！
那锦袍太监走到众人间，来回踱步观察了一番，看到不少太监连掌灯都掌不稳，不由得摇摇头。
虽说这朝会延迟了不少时间，可连掌灯这种小事都没点毅力坚持做好，成何体统！
那锦袍太监又看到林凡、小李子等人仍旧稳如泰山，身形纹丝不动，对掌灯一事尽职尽责，又点头微笑。
“你，还有你……你们几个跟我走一趟吧！”
锦袍太监指了指其中七位掌灯的太监，林凡、小李子也在其中，随后便示意管事换人补缺，自己先行离开了此地。
那管事太监随声附和道。
“今儿可算是让你们赶上了，淑妃娘娘宫里的汪公公来挑人办事，以后有了荣华富贵啊，可别忘了咱内府局的栽培！”
林凡心中却是一阵唏嘘，说的什么鬼话！
淑妃宫里挑人还能挑到这里来？那么大个甘泉宫还找不到几个小太监了？
就算是真事！挑人都挑到这掌灯的地方了，还特地挑的自己这种身子骨算硬朗的，估摸着十有八九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事难了也好，事好办，这汪公公也不至于找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