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续命之法
回头的一瞬间，我心脏骤停了一瞬，不断往下掉肉的脸十分骇人。
“别怕。”看到我回头，她温柔的说了两个字。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到底谁说的话是真的，到底谁是为了我好。
瘸娃子迅速的起身，口中吼道，“孙子！跟着爷爷我念......”
剧烈疼痛下，我浑身一颤，脑子一片混沌，瘸娃子说的咒语根本听不清楚。
汗水滑落睫毛，恍惚间我看到了母亲的额头的头发全部黏在皮肤上，我的犹豫好像散开了一些。
冰凉的手背上，被轻轻的拍了两下，我有了抉择。
我选择相信母亲。
“瘸...娃子，这是我母亲！”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废了很大的劲，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我的母亲，哪怕我们从未谋面。
“糊涂啊！”瘸娃子的声音尖锐，十分的恨铁不成钢。
再一次的剧烈疼痛让我脑子瞬间清晰，不由自主的想要挣扎，一双手将我死死摁住。
瘸娃子脸色大变，不再废话，猛然冲了过来。
阻拦在我面前的黑色光罩忽明忽暗，瘸娃子乘此机会撞了进来。
我眼前一黑，身体轰然倒地，视线许久才恢复了正常。
血腥味在鼻尖萦绕，我晃了晃脑袋，努力瞪大了眼睛。
母亲倒在地面上，嘴角一抹红色，脸色苍白得不成样子。
“你，怎么样？”那句称呼我终究是叫不出口，嗓子眼好像被一块巨石堵住了一样。
她微微摇头，若无其事的擦干净了嘴角，缓慢起身，声音依旧是无喜无悲，“阴纹成功了。”
我有些诧异，毕竟刚才瘸娃子猛然冲过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摔得头昏脑胀的瘸娃子眼睛无神了几秒，迅速恢复了。
母亲站在一旁，气氛有些冷凝，我往前挪一步，扶瘸娃子起来。
“大孙子，你没事吧？”起来后，瘸娃子颇为担忧的，打量了我一圈，不过那眼神让我十分的不爽。
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我有些不满的说道，“都说了我信她，你怎么还打过来？”
“嗨呀嗨呀，爷爷我不是担心你的安危吗？不过这女人信不得啊！”
不愿意听他说话，我懒得搭理，转头问母亲，“你刚才说，将你的寿元转化为我的，是真的吗？”
带着凉意看了瘸娃子一眼，母亲幽幽的说了一句，“现在是我和他一人减寿十年。”
不敢相信，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猛然走到镜子面前，透过镜子我看到了我的后背，依旧是一副白骨图，但和最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地方。
刚才母亲说过的话在脑海里异常清晰，我在许多的话语中整理出了最核心的一句话。
母亲付出寿命为我续命的代价不是这么简单。
心脏渐渐凉了下去，我默默的遮住了后背，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母亲的身上，嘴唇蠕动着，余光注意到瘸娃子嘴角也出现了血液，整个人也没有了多大的精气神。
“如果，他没有撞过来，你会怎么样？”
母亲和我对视，我说不上来她的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又或许什么情绪都没有。
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弹的母亲缓缓移动了一步，想要伸手摸摸我的脸，我下意识的后退。
扯了扯嘴角，母亲收回了目光，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平静无波的语气说道，“会死。”
没有瘸娃子，母亲会因为给我续命而死。
我浑身发冷，拳头握了又握，满腔的怒火，又满是悲伤。
还没等我说话，母亲继续解释，“你后背的白骨吸收寿元本就不受控制，而续命之法是折半而续，阴差需要抽调。”
后面的话，她不说，我也能猜到，所以她是必死无疑的。
反倒是瘸娃子的不信任，撞了过来阴差阳错的救下了她。
站着安静了半天的瘸娃子眼睛忽然瞪大，冲了过来，抓着我的手腕死死的盯着我，口中不断念叨，“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随后放开我的手腕，目光看向母亲，我下意识的挡住了他的目光。
瘸娃子大吼一声，“这不不可能！”
“绝对是哪里不对劲！肯定是哪里不对劲！我算漏了什么？不行！我肯定算漏了什么！”
后面的声音他自动降低了，说着说着就冲出了门。
瘸娃子的话透露着他知道的东西肯定比我的多，我想要追出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响。
站着的母亲摔倒在地上，嘴角的血液源源不断，我停下脚步，急忙抱着母亲去了医院。
现在还是救下母亲比较重要，瘸娃子是自己前来找我的，肯定不会永远不出现，说不定晚点我就可以再次见到他。
检查了一番，医生将母亲转入了普通病房。
坐在母亲的病床旁边，我闭着眼睛梳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从一开始，瘸娃子就是以保护我为借口来到身边，在绣阴纹的时候，又不清楚阴纹的作用，还认定母亲是坏人。
有太多的问题。
瘸娃子不可能是自己过来的，背后肯定有人，不然为何会在半路截住了我。
而背后的人，又仿佛不知道阴纹的事，或许是不信任瘸娃子。
病床上有轻微的动作，我睁开了眼睛，看到母亲眼睛盯着我。
“小白，起身，我教你鬼绣的使用方法。”说着，母亲坐了起来，眼神十分的认真。
生理性的皱眉，我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这个时候要教我鬼绣，立刻拒绝了。“不用，你先好好养伤。”
“店以后总归是你的。”在我拒绝后，母亲没有丝毫的悲伤，反而提起了自己的店铺。
“我不要什么店，我没时间去打理。”尽量不让我的语气太过生硬，我还是十分的不耐烦。
沉默了一下，母亲再一次开口，“这次，我侥幸活了下来，却留下了暗伤，我需要回昆仑。”
“店先关了，我有空过来看看。”这次我没办法拒绝，母亲是因为我受的伤。
病房再一次陷入了安静。
第二天出院后，母亲还是强行要求我学鬼绣，无奈下，我学了。